360度俞敏洪：一个“下海”教师的17年

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兼总裁俞敏洪

新东方最近一季的财报显示，收入为4810万美元，同比增长46.9%；净利润为1160万美元，同比增长38.1%。下属的学校和学习中心达到了181家。

伴随着中国城市化的进程及产业升级，与此相关的教育已经成为一个极具吸引力的领域，当然新东方的创办人俞敏洪已经成为这一变化显著的受益人，过去17年一直如此。


人生

俞敏洪，1962年出生，江苏省江阴人。

俞敏洪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里，父亲是一名木匠，母亲则是当地生产队的妇女队长，她有与这一职位对应果敢的作风。俞敏洪还有一个姐姐，是一名赤脚医生。作为一个农家孩子，俞敏洪回忆：我从小就在农田里干活，插秧、割稻、撒猪粪，样样都干……

母亲希望他的人生能有某种意义上的改变，希望他成为一名受人尊重的“先生”，也就是农村所指的老师，潜移默化之下，这也成为了俞敏洪的人生选择。

1978年，中国开始恢复高考，刚刚高中毕业的俞敏洪参加了这次统考，不过落榜了。俞敏洪事后总结，当时以他的情况看根本不可能被录取，英语成绩只有33分。俞敏洪的母亲不甘心，在获悉当地一所初中缺乏英语教师之后，硬是找上门去让俞敏洪担任了初中的英语代课教师，用意是既能获得一些收入，还可以复习备考。不过，一年之后的高考，俞敏洪又一次落榜了，这次英语考了55分。

两次落榜之后，俞敏洪自己已经决定放弃了。但是俞敏洪的母亲听说县政府正在办一个高考补习班，四处找关系让俞敏洪上这个补习班。母亲对他说：“再考一次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考上最好，考不上就回来种地，吃不了啥亏。”

俞敏洪本来的目标是考取江苏当地师范学院的专科，但是高考补习期间成绩直线上升，所以干脆报了北大……1980年，俞敏洪被北京大学西语系录取，这次高考的英语成绩是93分。

有一个背景资料，这一阶段，正是高考所谓“江阴模式”显现效用的时候，江阴教育局当时组织编写一套高考复习资料，通过针对大量习题的剖析，以提高学生的成绩。也有人把“江阴模式”同俞敏洪之后创办的新东方的教学方式联系起来。

被北大录取，俞敏洪成为了一家人的骄傲，父亲把家里两头猪都给宰了，让全村人足足吃了两天，俞敏洪也成为了全村人的骄傲。但是对俞敏洪来说，他则要去面对一个新的环境……

[北大]

俞敏洪事后在接受《南方都市报》采访时说：“我是全班惟一从农村来的学生，开始不会讲普通话，结果从A班调到较差的C班……大三的一场肺结核使我休学一年，结果练就了现在这副瘦削的土魔鬼身材。”老师的评价是，“你除了俞敏洪三个字能听懂外，恐怕再什么也听不懂了！”

同窗及后来的合作伙伴徐小平的话可以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当时他的情况：“我，北大团委文化部长；王强，北大艺术团团长；俞敏洪？观众，而且是大礼堂某个角落里的站票观众！”

为了摆脱这一尴尬的局面，俞敏洪成为了一名刻苦的学生，他很快就有了心得：“听英文，一定要有现成的英文资料放在那里，这样练习才有效果。有的人，一边做事，一边骑自行车，一边听英文，好象很刻苦，其实是瞎扯淡！只有听母语才能这样。”

大学毕业之后，俞敏洪留校当了老师。有评论认为，即便当上了老师，他也是不受重视和边缘的，理由是，四年之后，他才被分配到一间10平米的小屋子。

离开北大


俞敏洪在大学期间没有交过女朋友，他认为是自己没有吸引力。众多媒体引述的：对爱情的饥渴使他“见到任何一个女孩都想扑上去”……还真让他扑到了。


任教后，俞敏洪喜欢上了德语系的一个女生，是系花，但他不敢表达，只能每天跟着去图书馆上自习。俞敏洪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转折发生在1986年3月26日晚上9点，那一时刻突然停电了，俞敏洪点燃打火机，然后就是一个一见钟情的故事。


或者也不尽然，俞敏洪后来的岳父是一名军人，经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一共有5个女儿，嫁给俞敏洪的这位排行第四，也是唯一一个上大学的。俞敏洪后来写文章回忆：刚开始我老婆还很有点看不起我，因为她父亲好歹也是个官，而我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儿子。后来通过自己持久的努力，才赢得了她的青睐。


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中国掀起了出国热，俞敏洪的同学，如徐小平等人陆陆续续都走了，爱人也希望他有所变化不要老窝在学校。


于是生活刚刚稳定下来的俞敏洪也计划起了出国事宜，1988年俞敏洪参加托福考了663分，不过第二年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美国开始对中国紧缩留学政策，留学生的人数大幅减少。


环境变化之后，虽然也有一些大学发了录取通知书，但是都不涉及到奖学金的问题。为了赚钱，俞敏洪约王强等人在校外办班赚课时费，当时的课时费大概是10几20元一小时，俞敏洪则为每小时30元而奋斗。小广告上印的是：北京大学著名托福专家。


接下来的故事，被媒体反复白描之后，情节已经很有戏剧性，总之，1990年秋天北大对俞敏洪的创收行为很不满，给予了处分，在列举处分理由中，其中之一是，打着北大的名义私自办学，影响了教学次序。


问题不在于处分，问题在于北大处理的方式，除广播通知之外，在北大自己的有线电视里播放了半个月，然后又在北大的三角地橱窗挂了一个半月。俞敏洪事后说，北大的传统是，处理教师不张榜公布，意在维护老师在学生心目中的地位。因此当他再一次走进教室，看到学生的目光时就知道，自己非离开不可了。


1991年，俞敏洪从北大辞职，很快宿舍也被收回了。他和爱人只能租下一间农民房。爱人给房东的孩子做家教，这样房东少收一些房租。解决生活的办法仍然是授课，俞敏洪在社会上的培训学校打工，随后发现观念相差颇大，于是萌发了自立门户的念头……最初的时候，俞敏洪和爱人两人常常在零下十几度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四处刷小广告。



一个“软弱”的人


在2006年9月的CCTV《面对面》节目中俞敏洪对王志回忆起：刷广告的目的，是你每个月多赚点钱吧，养活老婆，养活老婆以后，老婆她都会对我好一点吧。


上世纪90年代初期，整个培训市场很“江湖”，亟待规范。相互竞争中，先是覆盖竞争对手的广告，然后干脆撕掉。俞敏洪雇佣了一个人专门刷广告，但是有一天在街上被人扎了三刀。这件事情使俞敏洪一下子明白了，办一个班不是那么容易的，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


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于警察，但是俞敏洪没有丝毫这方面的联系。于是据说先是到派出所门口等，看哪一个警察好说话，套上近乎之后，又约到所长。同所长见面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劝酒，结果自己喝多了被送进医院，最后把警察给感动了。


虽然此时，俞敏洪眼前是灰色一片，但是对应于当时的环境，俞敏洪的确处于一个高速增长的市场之中。1993年，俞敏洪正式创办了新东方。


[新东方]


在产业急速发展的进程中，没有受过商业训练的的俞敏洪却有难得的市场敏感性。首先，上他的班学费比别人低一半以上；其次，可以免费试听若干学时，以打消学生的疑虑；并且他有自己的教材——《GRE词汇精选》。


《GRE词汇精选》被戏称为“红宝书”，该书收录了近年各种考试最常见的词汇，并详细解释了每一个重要词汇的记忆方法。


从一开始，俞敏洪就有意识烘托课堂气氛，以使学生更容易投入到教学中来。以后形成了对在新东方授课教师的要求，除去基础扎实，切合主题的内容之外，还强调授课过程中激情、励志和幽默。激情是打动人心的最重要的因素；励志必须一两句话就能够打动人心；幽默则要润物细无声地体现，否则就成了无聊的打趣。


一个逐渐形成的制度是，学生对老师不满意，可以无条件退班，如果学生退班达到10%以上，这个老师就必须走人了。


俞敏洪事后总结，其实就他所具体经历来说，并不存在第一桶金的概念，“靠学生一个一个人交学费积累起来的，始终坚持做教育这个领域，无非是今年赚了五百万元，明年到了八百万元，后年到了一千万元。”


在2007年1月，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财富论坛上，俞敏洪给自己的管理水平打分，“管新东方这个企业，我最初给自己打分数是10分、20分，但是现在我能打的话，我觉得能打到60分。”


实际上，人们对俞敏洪如何克服最初在管理上的困难，充满了兴趣，俞敏洪对此的论调是，他是一个软弱的人。并且认为，假如自己是强势的话，新东方早就散架了。


俞敏洪解释，如何来理解“软弱”？因为新东方人都是知识分子，而且都是自持清高的知识分子，语言之间有的时候直截了当是被不能接受的。“软弱”也意味他的思考比较多，到底应该是这样做，还是那样做，更愿意接受新思想。


1995年，新东方的学生已经发展到了一万五千人。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考虑出国的事情了，他还鼓动早年间的朋友和他一起干，这一阶段，同为北大教师的徐小平和北大同学王强回国加盟新东方。王强是美国纽约州立大学计算机科学硕士，美语思维学习法创始人；徐小平是加拿大萨斯卡彻温大学音乐学硕士，他发展了新东方留学、签证、移民咨询业务。三人号称新东方的三驾马车。


此外这个创业团队还包括：包凡一，加拿大温莎大学MBA、传播学硕士，新东方著名英语教学专家。钱永强，美国耶鲁大学商学院MBA，新东方著名教学专家，作为投资人，他投资了交友网站世纪佳缘。周成刚，澳大利亚麦觉里大学传播学硕士，之前担任过BBC亚太部记者和节目主持人。中国英语考试培训界的领军人物杜子华，他是英语考试培训界的领军人物。


有了合作伙伴之后，就存在一个利益问题，俞敏洪很担心陷入到之前的同事同学利益纠纷之中。最初实际上是每人承包一块，王强做口语，徐小平做咨询，俞敏洪自己做出国考试。俞敏洪事后总结说：那么你干完这一块，你如果能赚一百万，交完国家税收后 你拿走。应该说这一简单的机制促进了新东方在这一阶段的发展。


[意外]


1998年8月21日晚，俞敏洪开车回家。此时他因为工作原因一个人住在某小区一幢楼的三层。走在楼梯上，发觉感应灯不亮，此时前后来两个小伙子，把他夹在楼道中间，其中一个给他腿上打了一针，俞敏洪一下子就昏睡了过去。一小时后，俞敏洪发现已在屋中，挣扎起来，勉强打通了电话。


事后发现，家中的200余万学费遭劫。而医生告诉俞敏洪，给他打的麻醉剂原本是给大型动物用的，而且剂量很大，算是捡回一条性命。


这个轰动一时的案件后来告破，令俞敏洪想不到的是，其中一位案犯叫张北，还同他认识。俞敏洪早年间因为办学跟张北接触过，曾经用他的一个园子办了一期班。


张北和曲云童等人除抢劫俞敏洪之外，还抢劫杀人三起，绑架一起，故意杀死一个知情人。被《法制晚报》总结为：北京近年来最为凶残的抢劫杀人绑架系列案。不过这一次曲云童把钱装进包内后，正打算杀了俞敏洪，却被张北拦住了。

成熟


现代企业制度不是一种追求，是企业发展中必然的需求。


随着学校进一步发展，另一个问题又逐渐暴露了。新东方最初的时候是典型的夫妻档，发展到一定程度，俞敏洪把母亲接到北京之后，她也介入到学校事物中来了，此后陆续有些亲戚进来，包括爱人的姐姐、姐夫。其他合作伙伴也效仿俞敏洪的这一做法，将自己的亲戚介绍到学校来工作。


有人就找机会同俞敏洪说，你老妈在学校会影响我们工作的积极性。俞敏洪仔细一想也对，家族企业这个问题到这一阶段就应该解决了，但是他自己的亲戚不走，别人亲戚也不会走，于是他下了一个文，亲属回避原则文件，直系亲属一律不能在新东方干。


先把爱人的姐姐、姐夫拿下，又把老妈劝退了。爱人觉得他一点道理也没有，因为新东方实际上是她一起做下来的。随后是半年没理他，天天打架。母亲这边也颇不理解，最后他想了一个办法，在新东方安排了一个5平米的办公室，母亲来新东方可以休息一下，但是不能干预学校具体工作。


[人事]


各管一块没有解决所有的问题，俞敏洪总结：2000年左右的时候，新东方的电脑培训出现了，那谁来干，新东方品牌是大家创起来的，你俞敏洪干，利润100%归你，那我们这些人干吗呢，你来干我一分钱没有，我怎么能让你干呢。


公司要进一步发展，必须要妥善地解决相关的利益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不那么好解决。


王强回忆说：当时大家面临着痛苦，因为都是知识分子，比较爱面子的，一谈到转制有很多尖锐的矛盾就冲突起来了。俞敏洪则认为，关键是他们根本就不懂如何处理，之前从来没有学过的商业规矩，从来没有学过股份制，连有限公司和无限公司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2003年新东方学校注册成立了新东方教育集团，俞敏洪身兼董事长和总裁职务，此时有传闻说，对于俞敏洪独揽大权，徐小平和王强很不满意，要退出新东方。


不过最终这个团队没有解体，俞敏洪的解释是，可能离开了某一个时期所担任的具体职位，但是没有离开过新东方。事后俞敏洪总结，新东方在这个改革过程中间，最后到了新东方上市了，居然没散伙，可真是个奇迹。


还是有人离开了，2004年4月，原新东方集团总裁、北京新东方学校第二任校长、人称“中国雅思第一人”的胡敏离开了新东方。随后创办了“新航道”。胡敏1995年来到新东方，曾为新东方开创了利润较大的四级、六级、考研、雅思4项培训项目。这一阶段，新东方出版的70％图书，也都是由胡敏策划完成。


2003年新东方业绩下滑，董事会要求时任总裁和校长的胡敏作出解释，胡敏认为根本就是非典带来的问题。随后辞去总裁和校长接受副董事长职位。再后来，就出书的问题上同董事会产生争执，最后选择离去。


俞敏洪在接受《北京晨报》就这一事件回应：“权力斗争？这在新东方是不存在的。因为任何一个总裁的权力都在董事会的控制之内。关于胡敏的离开，主要是因为他的管理理念、方法可能与董事会不一致。”


[面对面ETS]


这一阶段，业务也暴露出了问题。


2002年5月30日ETS状告新东方学校侵权，ETS考试中心外联处主任托马斯-艾文指出：新东方在考试培训中非法使用了他们的教材和考题，其中包括正在使用的考题。这属于“盗用”，为此新东方要负法律责任。


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ducational Testing Service，简称ETS)成立于1947年，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私营非营利教育考试评估机构。该组织为近200个国家的个人、教育机构和政府部门提供服务。


新东方辩解，正是由于ETS在中国并没有正式出版培训资料，中国学生必须用高昂的费用从美国邮购，才导致现在的局面。“我们曾经花费700万元从美国买资料，700万元人民币请律师，去美国跟ETS谈合作，但是ETS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这一事件，最终新东方以赔偿600多万了解了这场官司。当时新东方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全是国外考级培训，这一场官司使俞敏洪认识到收入多元化的重要性，新东方随后开辟了少儿英语，中学英语，国内考试基础英语，其他语种培训，职业英语等针对不同人群的培训，到2006年，考级培训的收入已经降至两成。



上市


为什么要上市？俞敏洪给出的解释是，说早先确实有些糊涂，但是逐渐意识到“内循环”问题必须借助外力解决，上市是最好的外力。


《人力资本》在2007年1月《俞敏洪如何演绎新东方传奇》的长篇报道中，提及：2001年8月，俞敏洪收到王强的辞职信，在历数俞敏洪的过错、新东方的弊端之后，正式提出辞职、退股。这并非一个人的想法，随后，徐小平和包一凡相继递上辞呈，要求辞去董事职务。


俞敏洪冷静下来一想，问题出在股份制改革之后，原来的合作伙伴转变成为股东，将经营权统统上缴，收益按照股权的比例分配。合作伙伴担心俞敏洪一股独大，不分红。俞敏洪随后与王强等人做了深刻的沟通，并且采取当年分红的举措打消了小股东们的担心。


2004年，《民办教育促进法》与《民办教育促进法实施条例》颁布，法律层面确认培训学校的投资可以获得适当回报。年底，新东方引入了风险投资，来自于老虎基金的3000万美元，老虎基金中国区的负责人陈晓红之前是俞敏洪的学生，并且“因为受到我的鼓励，才知道出国是怎么回事。”在之后又获得Capital River Group等三家机构的投资。


上市的问题终于被提上议事日程，俞敏洪随后发现，上市是一个比处理内部利益容易得多的命题，他所接触到的投行人士，不少都有在新东方学习过的经历，在一串“俞老师”之后，问题往往很顺利就解决了。当然，新东方所处的领域和地位也颇具吸引力。


至于为什么选择纽交所，俞敏洪说：“只是我觉得纽交所更贵族气一些，因为它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证券交易所之一。”


2003年和2004年，新东方的核心业务以年递增50%的速度增长，这个增长速度同几年前比较还减慢了，俞敏洪认为围绕利益分配上的“内循环”问题，阻碍了新东方更快的发展。


在截至2006年5月31日的财年里，新东方的收入为9600万美元，净利润为1300万美元。新东方拥有25所学校、111个学习中心和13个书店，大约有1700名教师分布在24个城市。此外，大约有200万用户在新东方网络虚拟社区注册。新东方已累计培训了300多万名学生，当年就达87.2万名。华尔街一名分析师称，“新东方的价值在于为中国创造新一代的工人。”


2006年9月7日，新东方(NYSE:EDU)在美国纽约股票交易所挂牌上市，发行价15美元，首日开盘22美元，收盘价20.88美元。新东方董事局主席和CEO的俞敏洪，IPO后拥有公司31.18%的股权(4400万股)，身价为2.42亿美元。


很多人不知道，少儿英语占新东方总收入的30%多。出国考试随着签证政策的变化会有变化，但中国的父母帮助孩子学英语的热情不会变。



人生定位


俞敏洪在上市后不久，抛出一个论调，说自己有两个后悔。第一后悔是把新东方做这么大，第二后悔把新东方弄上市。并且说就个人生活来说，两个决策都是错误的。


他说，这件事情其实不是他推动的，当自己觉得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周围的合作者又会说不够好，他们希望你继续做大。但同时随着人员增加了，利益纠纷增加了，结果你就发现自己主动做的感觉开始慢慢消失了。


俞敏洪强调，其实1993、1994年，他就应该算是一个有钱人，当时就有几十万上百万，生活状态各方面基本是和现在持平的。上市后财富迅速增加带来的冲击感，对他而言其实不存在。


新东方前教师罗永浩现在是俞敏洪的冷言旁观者，在接受《广州日报》采访时说，“我认为媒体上说俞敏洪是最富有的英语教师的说法是不准确的，俞敏洪从来都不是一个英语教师，他只是一个商人。”


罗永浩在其博客上写到：“我当初刚来新东方的时候，新东方在社会上成功地制造了一个一群理想主义者创业的美好形象，我来的时候对新东方有很多很好的向往、期待这样的东西。来了之后慢慢发现这其实就是一个100%的纯商业机构。”


俞敏洪对80后群体有一段个人的看法，《祝福你们，中国80后》：……比如说一群人大家都很无私，只有其中一个人很自私，这个人一定会被大家排斥，失去在群体中生存的资格。但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个性，如果变成了一代人的共同特点，在整个社会中就会变成一种推动社会变革和进步的力量。


他进一步指出：在一个社会中，如果所有的人都以自我为中心而又不能一个人独得好处，那么这些人就会创造出一种制度来解决自己的困境。


这应该不只是80后群体的困境，也是所有人的困境，我们如何能将理想、责任和现实生存压力协调起来。俞敏洪有一个“揉面定律”：“人刚开始没有任何社会经验，也没有任何痛苦，就像一堆面粉……可是你给面加点水，不断揉搓，它就有可能成为你需要的形状——虽然它还是面，却不会轻而易举地折断……揉到最后，结果是你变得越来越有韧性。”


2008年2月俞敏洪对《国际航空报》谈了，这一阶段他的人生理想：第一，每年资助500－1000名贫困大学生，帮助他们完成大学学业。这已经在做了。第二，我希望能以上市公司股份换到的钱去办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私立大学，并且能够做成中国一流的私立大学。第三，如有闲暇的话多读点书，到世界各地多走走，把我的那分悠闲心情给收回来。



结语


俞敏洪正在努力实现更大的商业成功，就中国教育市场来说，也可能这个财富故事才刚刚开始。但是人们还希望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的，财富之外其他事物的答案，从他一系列的言论中，他也似乎在努力解说着。


或者其实没有人向他寻求答案，但是他自己需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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